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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生死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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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汪的傷口全部愈合,都已經是狩獵的最後一天了。

為了宴請臣子,帝辛早已整裝出發,他帶著馬術同樣不凡的妲己去到了那野獸眾多的天子獵場。萬幸沒有申公豹的搗亂,這獵場裏的動物們回歸了常態。

看著帝辛一上午下來就收獲頗多,妲己一時技癢,她便笑著對帝辛說:“夫妻本是一體,妲己也想射獵一次。那只小鹿,就當是我為大王分憂吧。”說著就拿出弓箭對準了遠處的一只毫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的小梅花鹿。

除了躍躍欲試的妲己在獵場上一展風采,其他青年才俊們也抓緊時間,打算在最後一天放開手腳,好好狩獵,一血前日之恥。

這頭習武剛剛將箭對準兄長所說的漂亮狐貍,接著像是為了秀一秀他的箭術,故意閉上眼睛拉弦至弓滿。

正要放手的習武聽到一聲輕咳,立馬睜眼,就看見兄長神情有變,先是雋秀的面上血色全失,接著體力不支跌坐在馬背上,一只手堪堪捂住了心口。

這廂他為了兄長情急之下雙手一放,那箭即刻失了準頭對著遠處射去,姜習武也顧不得射沒射到什麽獵物了。

見兄長習文舊疾突發的模樣,姜習武慌了心神,他連忙一個鴿子翻身騎到了本由姜習文控制的黑馬上,強健的手臂環抱兄長,另一只得了空閑的手精準拉住韁繩,腿上一個用勁便讓馬兒噠噠噠的向著營地飛快的跑去。

他一邊駕馬狂奔一邊關切兄長的身體,“哥你還好嗎?別怕,我們很快就到營地了。”姜習武表面看著是鎮定自若的安慰兄長姜習文,實際上又怎麽會不明白那別怕兩字是他對著自己說的。

深知兄長的舊疾單憑凡間的醫術無法根治,向來性情爽朗的姜習武一時間失了笑顏,如同燦爛的艷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他不止一次的懊惱,為何當初不跟著師尊學習幾招治病之術,而今只能追悔莫及的看著兄長難受。

就算現在他想學醫術,那早就不知雲游到哪裏的師尊如何尋得見蹤跡?要想找到最是神出鬼沒的師尊無異於大海撈針。

現在最重要的是服侍兄長把壓制著病情的藥丸吃了,別的姜習武也沒空去想。

姜習武剛攙扶著虛弱的兄長進入營地,早早出去打獵的帝辛一隊人馬也風馳電掣回到營地。

妲己神色緊張,一路駕著馬狂奔而回,與此同時,她身後跟著的是背著帝辛回來的侍衛。

妲己等人剛進營地,這行色匆匆樣子立刻引起許多人註意,接著便看見失了血色正昏迷不醒的帝辛。妲己顧不得解釋,連忙換來隨行的醫師,進入王帳之中。

不一會兒帝辛遇刺的消息傳得滿營地裏的人都知道了。

除了帝辛之外,地位最高的妲己連忙叫人把幾個肱骨之臣請了過來,這時李靖、黃飛虎等人還有位高之人王叔比幹也跟著進了去。

作為侯門貴女,妲己處理事情幹脆利落,她先是吩咐黃飛虎和李靖加強營地的兵力。隨後她又想起什麽,正要命人速去朝歌宮中快馬取來各種藥材,醫師在一旁立馬回答說藥材充足。

也幸好凝香用藥醫治大汪之時,站在一旁的姜習文未雨綢繆的向帝辛提了一句。

多虧了他提醒的一句,帝辛意識到這治療傷勢的藥材確實是帶的不夠,在幾天前他就叫人回朝歌取來那些治療傷口的常用藥材。現在正好省去了一道工序,也算是間接救了他自己一命。

接著,凝香鄭重其事的對著比幹參拜,看那動作是要行一個大禮。還沒等妲己跪下去,比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下傾的姿勢,連忙說道:“王後快快請起,這如此大禮比幹我受之不起,有何吩咐,王後你盡管說就是了。”

由於妲己進宮之後,不僅沒有魅惑帝辛,反而異常賢惠的勸解帝辛勤於政事。比幹這個憂國憂民,以大商為重的王叔自然對她印象良好,言語間便帶了幾分敬重。

事急從權,妲己也不講究那繁雜的禮數了,她正色道:“比幹王叔,你也看到了,大王現在遭逢意外,眼下正昏迷不醒,不知何時才能蘇醒。我擔心大王這遇刺昏睡的消息傳出去會引起朝廷動蕩,為防宵小和那些魑魅魍魎出來作祟,還望王叔你辛苦一番,回去朝歌主持大局,好穩定人心。”

“這是大王之前交予我的虎符,妲己現在把它轉交於王叔你的手中,希望王叔你不要推辭。”

被妲己委以重任並且連兵符都一並放在他手中,比幹不由得被妲己對他的信任感動。他思量片刻,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後,隨即抱拳接受了妲己交給他的任務。

大步出門而去的比幹帶上一隊精騎,立刻快馬加鞭前往朝歌,塵土飛揚掩蓋去了他那堅毅的身影。

迅速做出安排的妲己這才放下一半的心,她轉身過來詢問醫師,帝辛的傷勢。

那毫無標識的利箭正中帝辛背部,來勢洶洶的箭頭深入血肉,好在醫師的醫術高明,乘著帝辛昏迷之際,拔出了箭頭,已經妥善包紮好帝辛的傷口。

想起剛才發生的驚險一幕,妲己依舊感動不已。

那時射獵動物的她全神貫註的望著前方那個跳脫的小鹿,根本沒有註意到後面疾馳而來的利箭。

還是與她並頭齊驅的帝辛聽到侍衛們的驚呼,接著無意用餘光一掃,看到了那距離妲己不到一米的箭頭。

此刻救美心切的帝辛什麽也來不及想,他飛身一撲,便將妲己護在胸前,而那力勁兒極大的箭順勢狠狠的插進了帝辛的後背。

察覺過來的妲己立刻扶住帝辛沈重的身軀,隨後在周邊侍衛的幫助中下了馬。她這才看到了帝辛血流不止的傷口。

帝辛安慰著驚慌失措的妲己,隨即告訴她回到營地該如何安排,最後將懷裏那塊虎符掏出來交到了妲己手上,便昏迷了過去。

現在完成了帝辛對她的囑托,松了一口氣的妲己滿眼愛意的看著昏睡中的帝辛。

從醫師口中知道他昏睡只是失血過多的正常現象,而後依照帝辛強健的身子骨,很快就會醒來。妲己徹底放下了從帝辛遇刺昏迷的那顆心。

她一直守在帝辛的身邊,時不時為他滋潤幹渴的嘴唇,以及額頭流出的虛汗,隨後在無意間碰到帝辛燙熱的額頭。

妲己不放心的叫醫師進來又看了看,醫師仔細的把脈之後才緩緩把情況告訴了等待消息的她。

醫師告訴妲己,是因為帝辛中箭之後一路奔波,這才導致的邪風入體,加之他傷勢的緣故,身體變得虛弱,最終引起發熱癥狀,只要服下一劑湯藥就會沒事了。

可關鍵在於昏迷不醒的帝辛無法自主的吞咽藥汁,妲己命令醫師快快去把藥煎來。隨即她不顧那苦澀的藥味,硬是嘴對嘴的,讓帝辛一口一口的喝下了藥汁。

到了晚上,本來守在帝辛床邊的妲己那憂心忡忡的神情瞬息一變,成了毫不在意的淡漠神情。不知想起什麽的妲己站起身來,來回的打量著昏迷不醒面色蒼白的帝辛,而後眼神陰郁的看了看。

她一步一步的走進床邊,燭光被身形擋住,在她絕色的臉龐上投下半邊光影。她彎腰欺身向前,那雙美麗的雙手伸到帝辛的頸項,手勢也變為緊握的拳形。

雙手剛搭上溫熱而跳動的經脈便要使勁兒的她卻聽到了凝香的聲音。“二姐,我進來啦。”

“進吧。”說著那放在頸子邊的雙手順勢下滑到肩膀邊,把薄被往上拉了一點蓋住帝辛側睡的身體。

“二姐聽說你都快有一天沒吃飯啦,這可怎麽得了。你一向身嬌體弱,萬一餓出病來怎麽好,別等一下這姐夫沒有醒過來,你又跟著倒下了。”凝香面色關切的安慰著妲己。

妲己本來想應付凝香幾句,後來想起她倔強較真兒的性格,也軟了話音,便叫凝香把東西端過來,假意吃上幾口,也好把凝香打發下去。

沒想到那魚湯剛一入喉,妲己忍不住便覺反胃,她彎著身子,撲倒在床榻邊上,對著陶罐惡心的直吐。

看著二姐妲己這麽難受的模樣,凝香模糊間想起了什麽,可她還沒來得及說,趕緊扶住又開始新一輪嘔吐的妲己。

她不忘叫吩咐靈性的大汪,讓大汪趕緊的去把醫師請來。

這被一只體格雄壯嚇人的大汪攆過來的醫師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就看見一個秀氣漂亮的少年招手讓他過來看看這王後怎麽了。

一把老骨頭被折騰得夠嗆的醫師想起他的本職工作,立馬為妲己把脈,在這個過程中,凝香的心也跟著醫師的動作一上一下。

看著醫師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捋胡子,可就是半天不吭聲的樣子,凝香著急的問了一句:“我姐她到底怎麽啦,你倒是說啊!”

眉頭緊皺的醫師說了一番話:“啟稟公子,觀之王後脈息,脈來流利,如盤走珠,滑而有力,尺脈按之不絕,倒像是女子有孕之兆。可時日尚淺,老朽也不敢妄下定論。”

“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姐她可能懷有身孕了?”凝香好歹也是醫學世家出身,這麽一兩句專業術語她還算聽得懂。結合二姐的一番表現,凝香嘴上雖是疑問的口氣,心裏早就接受了她又要升級做小姨的這個事實了。

“你是說,孤的王後有喜了嗎?”虛弱的男音響起,但不難發現那話語中的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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